法鹰家有个天使

沉迷双飞无法自拔偶尔带着寡猎的同人文搬运工

女巫笔记【3】

无口相:

这是一则不为世人所知的警示寓言,亦是我的报酬,请静听。




女巫忍不住向试图抓捕她的爱人倾吐出自己的秘密,因为她太爱她的面容,她的气质,她看似木讷实则向往自由的内心。她爱上了人类的一切,却偏偏因为根深蒂固的偏见而忘记了,人类同样深爱着她。




她错了。




安吉拉从小便与邻近教堂中年长而无私的修女交往密切。她会溜出父母的店铺顺着小巷钻进礼拜堂侧厅后的小花园,修女总会在小桌子边上摆一盘羊奶做的小糕点,等待她来讲述那些修道院外发生的有趣小故事。这样友善关怀的小交易休止于修女的死亡,她被安葬在小花园孤零零的一颗小葡萄树旁边,十字架形状的石碑上只容得下一句谏言。


请不要叫醒我所爱的,等他自愿醒来。


不知是否由此缘故,安吉拉也沾染上了一丁点那仁慈女人的固执思想。她似乎始终像只尚未寻找到明火的飞蛾,随时准备投身于炙热而致命的火焰,并为此而满怀期待。


女巫深知总有一天地狱的业火总有一天会以邪术者之名将她钉在命运的十字架上宣判她的命运,被愤怒民众的干草叉刺穿,又或者真正意义上的被绑在火刑柱上灼烧,不论她曾给予人类多大的帮助,也不论她曾经也曾身为人类。


她只是没有预料到,惩罚这样突如其来,且比她能预想到的最残酷的刑罚更加折磨人心。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法芮尔,我就是邪恶的女巫。”


大骑士长穿着她金光闪闪、左肩被枪骑兵砍掉一小块装饰性鹰羽的盔甲,站在山毛榉投射下的巨大阴影里,眼中被过于激烈的感情冲刷的只剩下惊讶。安吉拉却在此时此刻不合时宜的真心微笑起来,甜蜜的像那个趴伏在修女腿上讲故事的小女孩。


在女巫漫长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巨大喜悦充斥了她的内心,她高傲而矜持的抬起头仰视她的爱人闪烁着午间阳光的一侧脸庞,全然无视她紧紧皱起了高挺笔直的鼻子和比往常更加线条分明的下陷嘴角。


安吉拉·齐格勒已经活了太久,永葆青春的容颜和不朽的金发再也无法带给她度过本该属于她四十岁人生的生日时的惊喜,她早已变成了空有精致皮囊而内心日益衰老的怪物,精神上的空洞始终盘桓于心头,如同哽在喉里的尖刺。


直到法芮尔出现。直到这眼角纹着鹰神的标记的女人拉着她躲过夜市里肆意横行的亡命徒,在堆满烟花碎屑的小巷里借着月光用冰凉的手指欲言又止地抚上她的肩膀。


她自以为坠入一时的迷恋,却失足跌进骑士长永远沉默而关切的双眼。


法芮尔没有说话,她紧咬着牙关,像个固执己见不肯认错的孩子一样紧绷绷地站在原地。她几次攥紧手中保养的闪闪发光的火枪,却从未有一次将手指搭向扳机。


安吉拉疑惑于爱人的举动,按照她的预想,耿直的眼中仅容得下荣耀与正义的骑士长早该听到她坦白的第一瞬间就在她顺从伸出的手腕上扣上禁魔手铐将她遣送回骑士团暂居的营地。


奇怪的是,她没有。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安吉拉”骑士长颤抖着退后一步,彻底没入阴影之中,语调低沉喑哑仿若垂死挣扎的野兽,全然的痛苦夹杂在其中,令骑士长一向清晰的吐字完全变了调。


安吉拉震惊的张了张嘴,最终发出一声戛然而止的气声。事情完全偏离了她的预想,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涌上心头,她几乎想要质问出声。她不明白,为什么拱手献上法芮尔日思夜想的东西却招致如此责难,甚至让她不愿意正视自己。


激烈的情绪引起了女巫身上自遇到骑士长时起便封锁至最深处的魔力波动,山坡附近的草坪诡异的被无形的力量四处拉扯肆意舞动,狂怒的旋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诞生泯灭,夹杂着螺旋状的火焰,安吉拉,女巫无视了这些异象,她的双眼逐渐沾染上释放法力时才会拥有的暗红底色,魔力在周身欢快的跳跃着劈啪作响。


法芮尔迷茫的攥着往日立下无数战功的火枪,深深地因为面前的一切而感到无力。她不愿意,也无法去相信此刻令人感到无比陌生乃至令人畏惧的女人是曾经笑着为她包扎伤口,在午后成熟而优雅的与她分享红茶的爱人。


“我不明白,法芮尔。”女巫近乎哀求的看着骑士长,试图将一切修正为应有的轨迹“我只是想帮助你完成你的愿望,我爱你。 ”她伸出手想要触及一些东西,却只是让深渊般横跨于她们之间的阴影蔓延到那只由于充斥着狂躁魔力而变得致命的手掌。


代替法芮尔欲言又止的回答的是一道从远处疾驰而来的紫色雷霆,它精准的命中女巫洁白光滑的手掌,却没能在其上留下哪怕一道细微的划痕,属于女巫的魔力蜂拥而上将那不速之客迅速溶解。


两人齐齐朝攻击来源的方向看去,十几名骑兵盔甲上从属于国王的骑士团徽章异常显眼,首当其冲的是个身穿灰色亚麻长袍的老者,他蓄至胸膛的纯白色胡须已经被手中再度出现的雷霆映成一片危险的浅紫。


“主说,复活在他,生命也在他!”他狂怒的吼叫着,伸长手臂将雷霆抡向山毛榉树,粗壮树干顷刻间被从中断撕裂,参差不齐的断面如同三头犬的杰作。法芮尔只来得及堪堪用火枪改变某一截尖锐树枝的走向,险而又险的在树干砸向地面的同时翻滚着躲避。


女巫愤怒的扭头转向来者,仅存的理智提醒了她这老者正是她不得不封锁魔力以求相安无事的原因之一——嫉恶如仇实则早已腐败不堪的教廷,他们同样派出了一位圣职者,力图协助骑士团将女巫彻底消灭。


“你的时间到了,女巫,神不会容你放肆太久,我将奉他神圣的旨意让你灰飞烟灭。”


女巫轻蔑的笑了起来,混乱的情绪充斥脑海并未令她变得慌乱不知所措,相反,她挺起后背,以全然不屑一顾的语气回应来势汹汹的责难。


“我容忍你们在我眼前耀武扬威并不是因为你的把戏多么出众,老先生,”女巫抬手将滑落至眼前的头发重新别回耳后,似乎只是在应对店铺里一位不讨喜的客人“我只是不希望让法芮尔认为我是个爱好残暴的人。”


“而现在我不得不这么做,所以我很不高兴。”


女巫轻轻挽起一边绣着藤蔓花纹的袖边,挥手释放出一道湛蓝色光芒直直冲向圣职者,光芒边缘锋利的边线划过空气留下令人胆寒的尖锐破空声,圣职者挥手示意他身后整齐站立的骑士全员散开,从侧面包围。


这已不是凡人之躯能够参与的博弈,只是战场边缘溅出的星点火花就足以将骑士引以为傲的锃亮盔甲烧穿,擦之即伤,碰之即死。法芮尔呆滞地站在山毛榉的残躯后,一向被国王所欣赏的头脑因面对超越她认知的力量而震撼。


实在可笑,国王怎么会认为这等力量是仅靠脆弱的铁剑以及笨重缓慢的火枪即可解决的威胁?如果拥有此等力量的人真的有意攻击王城,那么王宫早将从华而不实的建筑转为华而不实的废墟。


圣职者逐渐陷入不利境地,女巫与法师不同,他们虽然同样拥有日益增进的魔力,然而女巫的时间近乎静止,她们只会越发强壮而具有智慧,法师则将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对支配身体感到力不从心,这样的差距在如此对峙中足以成为致命的弊病。


“你们在看什么?抓住她,没看到她快筋疲力尽吗!”他喘息着抹掉填满脸上几道松弛褶皱的血珠,趁女巫同样站在原地回复体力的同时对躲在周围树林后静观事态发展的骑士叫嚷。


其中颇无廉耻的几个举起精制铁剑小心翼翼地凑向女巫,法芮尔认出某一个正是出征前便夸夸其谈其投掷武器技巧如何精湛的无赖,此刻他正以诡异的姿势单手反举剑柄,手臂紧绷地如同一台畸形的弩弓。


休想。法芮尔迫使自己以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向幸运的未被肢解的火枪中填入子弹,举起瞬间便扣住扳机,火药飞速洞穿了那人形弩箭的脑袋,挥出一半的手臂依照惯性向前又挪移了一点,随即被铁剑的重量带向地面。


突兀的枪声引起了所有骑士的注意,法芮尔扔下火枪灵活地跃上树桩,抽出腰间制式的铁剑用剑尖做了个挑衅的动作。她知道那群蠢货忍受不了这个,而她出名依靠的从不只是火器。


不论安吉拉·齐格勒是否是她印象中的那一个,她也决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伤害,亦或试图伤害她。以鹰神之名。


“让我们看看那被你漂亮脸蛋迷惑的渎神者有多大的本事,我保证她会死的很惨。”圣职者带着与其职名截然不同的阴险微笑看了看不远处混战的人群,突兀的扔出两团从颜色便能视其险恶程度的火团,女巫只是保持微笑,微微侧头躲闪的同时返还了两道同样危险的法刃。


既然已经被世界所唾弃,那么再增加一项违背天理又如何,无非是死后再打下一层。


在她所有的罪孽之中,这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法芮尔将剑刃狠狠穿进面前人的胸膛,滚烫鲜血顺着盔甲贴合身体的弧面顺势而下,恰好凸显出印烫于盔甲上与金属同色的王国徽记。


“让鲜血洗刷你想要对女人动手的卑鄙行径吧,混账。”骑士长对着已经死透的尸体低声耳语,将其一脚踹开,几滴鲜血顺着不易察觉的手肘盔甲缝隙中滴落。更多仍活着的围上来,神情已经或多或少的沾染上胆怯的色彩。他们只是卑鄙却并不愚蠢,或许法芮尔·艾玛莉迟早死在他们中某个的手上,然而没人能够确保下一个死在她剑下的不会是自己。


这女人站立在倒下的尸体旁,发辫尾端金色的装饰物反射着正午最炽烈的阳光,宛若战神。她右眼下方纯黑色的标记被鲜血掩盖,却没人敢认为是对神灵的亵渎。


“不想死就像个懦夫一样滚开,我不杀逃兵。”法芮尔竖起剑柄扫过包围在她身边的骑士,眼神凶恶的像匹被逼入角落的孤狼。放在平时她有自信将这群饭桶逐个击破,而现下她的心思并不在此,甚至差点被人切掉半个手臂。


一群人互相张望几眼,毫不犹豫作鸟兽散。


法芮尔立刻小心翼翼地脱下已经灌进不少鲜血的臂甲,深可见骨的伤口横跨小半条手臂,她紧咬着牙关从袖子上撕下一条布料敷衍的盖住流血处,踉跄的坐到地上喘息。


女巫注意到了爱人的异样,她在最不应该分神的时刻回过头看向法芮尔。


“安吉拉!”法芮尔只来得及在拄着剑柄挣扎着爬起来跑向女巫的同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紧接着胸前突如其来地痛感令她脚下一软,奔跑的势头化作狼狈翻滚。直到肩甲卡在地面上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她艰难的低头看去,一截不具备实体的尖锐棱刺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厚重的胸甲,仅剩尾部耀武扬威般震颤片刻随即消散。鲜血没能立刻涌出,骑士长的盔甲比普通骑士的要精良的多,湿润的液体迅速浸湿大片内甲却迟迟无法挤出盔甲上那恶毒的细长缝隙。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令法芮尔不得不翻过身仰躺在地上,她大口的喘着气,嘴角留下的血液充斥着泡沫。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有什么人向她跑来。


“不,不不不不不。”女巫跪下来不知所措的抚摸着骑士长的脸庞,徒劳的试图擦掉她脸上的鲜血却只是蹭了自己满手。“你不会有事的。”她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拖到自己的大腿上,紧紧捂住那道洞穿了骑士长肺部的缝隙。


魔力疯狂的顺着手掌接触的位置涌入法芮尔体内,这本应对人类肉体犹如神力的能量像错开了容器口的水流,只是被弹开,被拒绝,再以连女巫都无法承受的强度返还至她体内。但女巫似乎没有认识到这点,她只是拼命的挥霍着早已所剩无几的法力,甚至想要以生命去催动更多。


法芮尔尽力使一只手臂抬起,再落下时刚好覆上女巫太过用力而泛白的双手,她轻轻地握了握,对眼中模糊的金色人影露出宽慰的微笑。


“安吉拉,你不明白什么叫爱。”她无视自己越发沙哑的嗓音和逐渐变得没那么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你怎么会认为我想要接受用爱人换来的荣耀?这......这不是......活下去,好吗?我同样爱你。”


受鹰神庇佑的骑士长第一次对致爱倾诉自己的感情,然后永无期限的停止呼吸。光线停留在她尚未来得及闭上的琥珀色双眼,瞳孔因充血而泛红,却奇异的并未涣散。


 她的确被口衔油橄榄枝的洁白信鸽和唱诵着圣经的圣女们带向一片金光,只留下安吉拉一人站在无穷地狱,心如死灰。


圣职者不知所踪,此地仅剩一对爱人,一个已经死去,一个永远悔恨。


安吉拉无声的哭泣起来,比身为人类的每一次更加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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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自不量力的选择了双方中情感更加细腻的那个作为主体。


我有罪,我把好好的鲜明感情写的跟棒读一样。


病态mercy是暂时的,我这样想。修女只告诉安吉拉该为爱人付出一切,却无法教女巫摒弃被臆想蒙住了双眼导致的狂妄与自大。


那么法芮尔成为魔鸡就是给了这一切一个纠正的机会,让她们能够处于平等地位。


这篇垃圾我是一定要改的......两个这么好的人被写的跟儿童读物里的三流爱情小故事一样。


我要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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